周平：空中，有鸟儿飞过

发布时间：2022-09-13 21:30:40来源：网络转载

空中，有鸟儿飞过

■ 周平

做完核酸，英子想去学校一趟。开学了，疫情影响，学生老师只能在家上网课，英子还是决定去学校看看。

英子所在的县城没有病列，但是周边区县有阳性报告，已准备就绪的开学工作又按了暂停键。

去学校有条小路，人少。英子毕业分配来时就是走的这条路，小路陡峭，窄小，两个人需要侧身过。英子还记得，那年的小路满是泥泞，后来学校筹资用石块和水泥修过几次，英子也出过钱。

初秋的太阳还是那么热辣，英子停下来喘口气。前面有母子三人，母亲双手搂着背上小的，旁边稍大点的孩子吃力地拎着个口袋，一边不情愿地嘟哝着“脚板儿都走烂了”。英子忍住没笑，说：“来，我帮你。”袋子不重，但顶着烈日爬坡确实难受。那些年，甭管天晴下雨，英子可是一口气就能爬到顶的呢。

英子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，没觉得路长，几步就冲了上去，紧接着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不大的两层旧砖房，一个杂草丛生的坝子，还有草坝上鸟儿一样飞来飞去的孩子。

其实，当时英子没觉得面前是一群孩子，他们也没把大几岁的英子当老师，以为是哪里转来读初三的同学呢。刚开始那几年，英子上课当老师，下课就和他们玩。

小鸟飞走一茬又一茬，英子也临近退休了。

英子走进学校大门，宽敞明亮的校园略显空旷，阳光洒满校园每一个角落，显得格外干净清爽，像班上男生洁白的衬衣领口；女生脑后黑亮的马尾。

办公室窗明几净。英子拉开抽屉，翻开教材，想起头几天做的一个梦：迎面走来几个同事，问她们哪里去来，她们说搞教研活动，英子问怎么没得到通知呢?她们说：“想到你快退休了，就没有叫你。”环顾偌大的办公室，英子心里空落落的。

英子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上，走廊从远处笔直地伸到英子脚下，亮闪闪的。旁边，高过教学大楼的一排大树枝繁叶茂、蓬蓬勃勃，那曾是当年英子和其他老师一起亲手种下的小树苗。阳光透过树荫跃向走廊，像一双大手在琴键上起舞，乐声从英子心底响起……

空中，有鸟儿飞过。

英子仰头，这是飞走的那只还是飞回来的那只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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