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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篇小说:女阔商巧闯五关 | 作者:武汉军休三中心 路兴录

发布时间:2022-12-06 21:10:47来源:网络转载
作者:武汉军休三中心 路兴录

张孝贵,女,年龄26岁,白艳湖游击队政委,为了收复失去的根据地,独身进城与地下联络站长商定破敌方案。本来就英姿飒爽的军人,巧妆打扮成为阔商人,她头戴礼帽,身着重青色洋布长衫,眼架一副宽边萤光透亮金丝腿紫色黑墨镜,更加光彩夺目,招引了不少美貌女子驻足凝神。

约半晌时分,她大大洋洋地来到城门第一哨所,做好了应对准备。但哨兵却没有丝毫阻挠之意,老远就向她点头微笑,连问都未问的让她顺利通过。

她知道头三道关卡一般不是很严,因为都是贫苦百姓区域。关键是后两道卡,那地方是县政府,官兵首脑繁华区域,警戒得太别严。

第一卡虽然没费吹灰之力哨兵就放过了,但她还是要表示阔商人的富有身份,为她进城容易,也要解脱出城难的麻烦。便还了哨兵一个笑脸,伸手从衣斗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洋烟卷盒,从中抽出一支递给他。哨兵的脸都笑裂了,掏出洋火划燃点上吸一口,满嘴烟雾说:“您走好!常来常往。”

一哨所顺利通过,二、三、四同样没费口舌。赶到第五个哨所时,遇到了一位初看相似认识,但细看又有点陌生的小队长盘问几句:“大老板,从哪儿来呀?”

张孝贵右手两指轻捏帽顶,做了个预卸但未卸帽的施礼姿势,随又将帽有意向左倾斜遮盖左眉梢扣头上,微言温和的口气,回了他一句:“朱家河。”

“到哪去啊?”小队长随口而出。

听似追根究底的话,但张孝贵早有思想准备,不露声色,对答如流,说:“县商会吴会长有笔生意,还要仰仗多官照啊!”

“好说!好说!”小队长闻听“吴会长”三个字,当然心知肚明,那是专门与国民党军队做武器、弹药生意的的大军火商会,城防团长直接插手的小金库。

张孝贵有意将商会吴会长的名惠透露给他,是想打消他们的怀疑放她过最后这一关。这一关一过,她第四次进城的大事也就完成了。

对于哨卡官来说,可严可松,严时一只老鼠别想过去。松时歪好与县署、顶头上司沾亲带故的照放不误。眼下,来者要会见“吴会长”是真是假,他一个小队长敢过问城防团长的内情吗?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。可这到手心里的财气又不能让它白白的流失,能敲一个是一个。

小队长想到此,自作人情的点点头,“哦”了一声说:“那里、那里,恭喜你大老板发大财!不过,你吃肉,我们沾光喝口汤就是了。”

“沾光喝汤”,张孝贵听出他的话中之意,不就是想盘剥两个子吗?阔商人,就要阔出点气派来,随从衣斗里掏出两块银圆,耍戏法样的甩手抛向他面前。

小队长眼疾手快,伸手接住。他那熟练的动作,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盘剥银钱的老手了。只见他手接银圆,张口两牙一咬,大姆指和二食指掐住银圆中心,对着嘴吹口气,放耳边听出那纯银发出的颤音,将银圆往口袋里一塞,露出窃喜的嘴脸,歪头伸手示意放行,说:“商会在里街,您走好!”

张孝贵半天时间,顺利通过了五道哨卡。看看周围没过多注意他的人,这才放心大胆地向监利县城的两个地下交通站负责同志家里走去……

首先来到地下交通站吴保仝家院门外,院门紧闭,她按照接头暗号敲门:“咚,咚咚,咚咚,咚!”

片刻时间,院门洞开处露出一中年男子。他就是地下交通站长吴保仝,按照地下交通站的保密规则要求,他迈步走出门外,左右巡视一眼院门外街道上有没有跟踪人员,这才手示院内说:“张老板,屋里坐。”

二人进院,吴保仝返身栓上院门,将张孝贵让进上屋正堂内。此时已近中午,吴保仝的妻子已经做好了午饭,满口歉意,说:“不知道今天有客人来,家常便饭太简单了。要不,我去街上买两个菜回来……”

“我是客人吗?”张孝贵伸手制止说,“嫂子,不要太客气了,就这家常便饭,才最有情有味随心开胃。”说着,随手拉开八仙桌边椅子,坐下来端起饭碗,边吃边和吴保仝研究下一步的破敌方案。

张孝贵一口饭咽下开门见山说:“洞庭湖根据地丢失,我们等于失去了主心骨、顶梁柱呀!”她的一句掏心窝子话,让吴保仝感叹不已,眼红心激说:“痛心呐!得到消息后,几乎一夜没合眼。我真想夜闯洪湖和他们一起拼个鱼死网破,但我还是控制住了。”

张孝贵接着说:“我这次来的目的有二:一是崔琪主席牺牲后,洪湖革命根据地丢失,我准备去收编被打散的部队,重新开辟根据地,继承崔主席未竟的事业;二是你在我去江南的这段时间里,抓好城防策反的两个连队,做好消灭城防团,为收复洪湖革命根据地的增援,做好准备工作。”

吴保仝不住点头赞同说:“崔琪主席战死湖泊,洪湖革命根据地失守,城内两位策反连长当即就要拉出去拼命,被我制止了。我劝说他们留着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现在拉出去等于鸡蛋碰石头,家底拼光了,要想东山再起谈何容易呀!所以,这两个连队的兵力还在我们手里紧紧抓着。只要你那里一声令下,我这里立马出击。”

“好!就这么定。”张孝贵闻听,放下碗筷起身就走。

“等等,还是我先出去打探一下。”吴保仝枪先快步走到院门口,拉门栓开院门,走出门外,闲若无事的东走西逛几步,突然发现7、8个哨兵在路口盘查行人。

一位歪戴帽穿黑色衣服,好像是喝醉了酒的小伙子一歪三晃地走过来,撞到一个哨兵身上,不但不赔礼道歉还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扇过去吼骂他:“妈的,眼瞎哪!眼珠子不看人。光管尿尿的么!”

小队长一挥手,几个哨兵端步枪凑过来,那小伙子三拳两脚将他们都撂倒地上,抽出双枪顶住小队长的头骂他王八蛋活腻歪了是吧,睁大眼珠子看看老子是谁?

张孝贵和吴保仝躲在路边树林里,吴保仝一眼认出那人,指着他问张孝贵,说:“他他,他怎么来了?”

张孝贵摆手说:“别叫,看他咋治他们。”

小队长伸手把那小伙子的枪口移开,眨巴几下眼双手抱拳问道:“好汉爷,请问你是哪路神仙?在下眼拙啊。”

小伙子枪口再次对着对方脑门子吼叫说:“老子是监利城防侦缉队的,到这儿溜达溜达,怎么你不欢迎?”小队长吓得七魂出窍,连连点头说,“欢迎,当然欢迎啦!”

小伙子骂一句说:“那还站这干啥?大后晌就让老子在这费口舌,早就渴得嗓子眼儿冒烟,走,带老子到你府上喝茶去!”

小队长一个盘剥钱财的小诬赖,巴不得攀权靠势人,哪敢怠慢,伸手哈腰说:“请,快请、快请。”

假装醉酒的小伙子,早就发现张孝贵和吴保仝躲在门外墙角处,往那一举驳壳枪吼叫一声:“走啊!跟卡队长进屋吃香喝辣去。”

张孝贵感觉黑衣人巧在这个时候出现有点蹊跷,闷思不语。吴保仝心直口快,说他们是狗咬狗一嘴毛。张孝贵笑望吴保仝,自言自语的话里有三分提醒之意,说这个人挺奇怪,他好像知道我们在这儿。

吴保仝眨眼,迷惑不解说:“他,不会吧,看他那打扮像特务。快走!孝贵,你赶紧顺这条小道儿往北赶路,不知这些混蛋啥时又回来了。”

张孝贵转身笑笑说:“吴主任,这年头看人不能只看外表。我今天给你添麻烦啦,我如与那小伙子有缘分,一定还会见面的。”

张孝贵告别吴保仝向第二家地下交通站走去,那位穿黑色衣服的特务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,隐隐匿匿在斜对面的街道上。他那灵巧的身姿,东躲西藏的动作,左顾右盼的气质好象不是监视,而是在暗中保护。

“那么他是谁呢?”吴保仝疑惑地寻思着此人的来路,“难道他……是他。”猛然醒悟,拍一下脑门,肯定的口气说,“邹立胜,难怪张孝贵说‘这年头看人不能看外表’,原来是他在暗中保护她?从身材和举止,从他化妆为侦缉队的角色看,定是白艳湖游击队徐队长特意安排他来的。这我就放心了。”吴保全肯定了自己的正确判断,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往自己家走去。

张孝贵怀着满身阔绰的气质,漫不经心的边走边欣赏不尽,夕阳余晖下,映射出监利城一街两行的景色。

监利县城她虽然来过多次,而这一次总有股特别的新鲜,和以往未曾有过的难以割舍的情感油然而生。走着想着,不知不觉来到了门前并列左上门框边处,竖立着鄢家药师庵店堂的醒目招牌。这是家有百年历史的陈年老家店堂,它和吴保仝家,都是地下共产党在敌占区建立的联络交通站。

张孝贵心有所思的迈步走进店堂,心想接上头最多也就是一刻钟时间,将她议好下一步的配合斗争方案商定后,她就可以放开手脚连夜去洪湖收复革命根据地了。然而,事与愿违,当她踏进店堂的那一步,就发现气氛有点不振,不象以往进店那样的生气活泼。店主人(地下交通站站长)机警对暗号:先生贵体是否欠安?来人会立即接答:人吃五谷杂粮,哪能不染疾。然后主人伸出右手热情招呼:随我来,后边把脉。

可今儿,配药员小陶闷闷不乐的一手拿着药方,一手拿着小称盘在拉开的药柜药斗中勾头捡药。主人鄢圆坤全当未看见的样子,双目微团,故做斯斯文文的给一位病人把脉,对他这位慕名而来的远道客人,完全没有一丝按照接头方式而置之不理。

一个常来常往的地下交通站的联络员,突然被主人冷落,但她也不能小架子,只好假装闲若无事的站在柜台边处,两眼不停的巡视室内的摆设。

鄢圆坤得到铲共团在全城搜捕张孝贵的消息后,心急如焚,正在为她着急时,她竟然自找上门来了。因为他面前这位明为看病把脉的病人,就是铲共大队长胡大香安插在他这他儿监视捉拿她的钉子,所以他才有意冷落她让她尽快逃离县城。没想到她没有丝毫觉察,便破胆以药味暗语,明为说面前的病人,实为催促张孝贵快速离开此地。

他说:“先生,从脉相上看,你的内湿很重,我给你加种排湿药,这种药泄的很厉害,服后要赶紧往茅房里跑,慢就拉裤子上了。”

内行听门道,外行听热闹。病人意味先生诠释药性有意吓唬他,便接腔道:“无非你使用巴豆。不怕,我就蹲在马桶上,上进下出不会拉裤子上的。”

鄢圆坤乜视给张孝贵递了个眼神,提醒说,“还是小心为妙,稀屎排得急,溅射马桶照样喷你下身脏……”

张孝贵终于听出来鄢圆坤的话中之意,转身向外,无意中发现斜对面茶馆门口坐着那位黑衣特务,右手端着茶盅装着喝茶,恐目不住的向她摆头暗示。他的暗示,使她有股心神不定的感觉。预感到此处不能久留,急转身向门外走去。

那位看病的人立马站起来拦住说:“你瞧瞧,只顾给我诊脉了,却冷落了真正来看病的人。来来来,坐下,坐下。他可是咱监利城有名的小华佗,医术高着呢。”

张孝贵已看出危机四伏的局面了,决心尽快离开这里,把开他的手大踏步的向大门外走出。那位装病的人冲她背后吆喝一声:“回来吧?我说你还是乖乖的回来。既然来了,今天,就别想走出这家大门!”

“汪汪!”门外两声犬吠,铲共大队长胡大香带领10几个士兵从南边走过来,街上行人急忙往两边躲闪让路。一个妇女领一位10来岁小男孩躲到茶馆棚子边上,那位牵狗的小队长有意戏弄男孩松开狗绳,那狗呲牙咧嘴围男孩转悠,男孩吓得哇哇大哭。妇女忙护孩子,狗一口咬住妇女裤腿不丢。

黑衣特务望着胡大香向已走出大门的张孝贵围了过去,为了帮她解危急中生智,掏出驳壳子枪“嘣”一枪将狗脑袋打了个四开花,躺在地上弹腾两下不动了。黑衣特务以救小孩为名义出枪打狗,其实是转移目标让张孝贵逃走。便冲那位妇女说:“带孩子快走。”妇女感激得两眼流泪,再三感谢,说:“大哥,谢谢你救了俺娘儿俩。”

“打狗还要看主人的,而且打的是铲共大队的警犬。”几个士兵端着上刺刀的枪哇哇叫着向黑衣特务追了过来,边追边叫:“杀了他,让他给狗偿命!”

别说他们几个铲共大队的小狗腿子了,就是他们再增加一倍的兵力,也不是黑衣特务的对手。只见他连着几个跳跃,朝前快奔如飞,边跑边驳壳枪朝后一甩“叭叭叭”,几个士兵倒地身亡。急得胡大香从腰中抽出驳壳枪朝天放一梭子吼叫:“别追了,都他妈的给老子回来!回来!”

那位牵狗的小队长带队来到胡大香面前,胡大香冷他一眼训斥说:“不就是死了一条狗吗?”

小队长争辩说:“打狗还要看主人的,可他打死我们的是警犬哪!就这样放了他?太便宜他了。”

“不放又怎么样?就你们几个,追不上人家反倒像死狗样的早已躺地了。”随之,他指着被围在鄢家药师庵店堂大门口的阔商人说,“去,你去问问他,黑衣人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死它?”

张孝贵随机应变,理直气壮地冲着那位牵狗的小队长,发出质问:“黑衣人打狗,有目共睹啊!是不是你有意放狗咬人,直接威胁人家一双母子安全。那黑衣人路见不平,才出手相救的。”

“可是他,打的是我们的警犬!”小队长被问得张口结舌,无话可说。胡大香气得咬牙切齿,甩给他一巴掌吼叫,“窝囊废!连个女人都斗不过。”

“女人?”小队长莫名其妙,摸摸被打得发热的脸,盯着面前的阔商人说,“就是我放狗咬她的腿,那人也不能当场打死我们的狗,那可是我追查逃犯的警犬。”

“混蛋!难怪我们经常败在他们手下。”胡大香气得真想一枪嘣了他这位木头脑袋的小队长,忍无可忍,还是一语道破说,“他是在转移我们的目标,有意放走我们放了几年长线要钓的一条大鱼!张老板,你说是吗?”

张孝贵摇摇头,假装迷惑不解地释说“怎么可能啊!我姓柳,名惠意。”

“别装了!好好好,姓名无所谓,可这女扮男妆的把戏就……别演了。”对方猛一个急转身,伸手掀掉张孝贵头上的礼帽,一张齐耳短发的美女面容展现在众人眼前。正当小队长和众士兵傻眼愣盯姿色女子不可开胶时,只听胡大香吼叫一声,说,“你以为妆扮得严谨,就天衣无缝,露不出你的女儿身了吗?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
小队长这才醒过神来,用枪猛推她一下说:“走!”

张孝贵故作惊讶:“去哪儿?我不认识你们呀!”

“去你该去的地方!”胡大香声嘶力竭的吼叫:“可我认识你!中共湘西省委候补委员,任省妇协书记;中共监利县委员兼监利县妇委主任、白艳湖游击队政委等多名头衔。我们的老冤家、死对头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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